泪才刚划出眼角,就会被冻的凝固在长睫上。他不相信温珈念会死。白司彦红着眼继续威胁:“从观门到后院,我会一点点拆除,直到珈念愿意出来见我为止。”玄机脚步未停,冷冰冰丢下两个字:“关门。”...
秋意渐浓,庭院中的露草上挂着露珠。
白司彦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他又仔细核对了一遍,2023年1月14日。
就是阴历二零二二壬寅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分毫不差。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白司彦高大的身体狠狠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上。
他猩红着眼,强撑着想要起身。
可跪了一晚上,膝盖以下已经毫无知觉。
白司彦用手支撑着膝盖,咬着牙站起身,跌得撞撞的要拦住他们,不让他们离开白家。
可到了门口,还是被黑袍弟子拦住。
“白总,珈念师叔已经归观,请你止步。”
白司彦勉强扶着门才能站直,冷峻的脸上满是惊慌:“什么归观,她人呢?你们弄个牌位干什么?”
当然是因为温珈念已经归观守山,而她在俗世中的身份需要“死亡”,他们才会到白家来走这一遭。
但黑袍弟子满脸漠然,根本不想理会他,也不想告诉他实话。
白司彦捏着门的指骨发白,只能看着他们开车离去。
只留下一个白司彦亡妻的牌位。
白司彦死死的盯着那牌位,扶着门框的指骨发白:“张天师说过她会长命百岁,你们一定是骗我的!”
似乎是这套说辞说服了自己,他嗤笑一声:“玄机,你为了骗我真的煞费苦心,我不会信的。”
玄机,是温珈念的同门师兄,也是刚刚接温珈念排位离开的人。
说着,白司彦抬手撤下卧室门口的挽联。3
“你们怎么敢给珈念办葬礼?!”
他一向沉稳、冷峻,站在那里周身气势不怒自威,从没像今天一样失态过。
白司彦想了想,即刻开车朝着天清观立于红尘中的外观去了。
刚到门口。
玄机看见白司彦,就转过身,冷声给守门的弟子下令:“关门吧,我不想见到这个人。”
下一秒,白司彦森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今天我要是见不到珈念,明天我就会带人来铲平天清观!”
风雪簌簌,寒风如刀刮来。
泪才刚划出眼角,就会被冻的凝固在长睫上。
他不相信温珈念会死。
白司彦红着眼继续威胁:“从观门到后院,我会一点点拆除,直到珈念愿意出来见我为止。”
玄机脚步未停,冷冰冰丢下两个字:“关门。”
守门黑袍弟子对视一眼,走到白司彦面前伸出手:“请吧。”
白司彦漆黑的瞳孔中闪过无措:“为什么你们不在乎?”
“为什么我都说要铲掉天清观你们还是不在乎,珈念不可能会不在乎天清观,难道她……”
后面几个字,他始终无法说出口。
怀疑像一双大手,将心撕开一个裂缝。
他不敢相信温珈念死了。
守门的黑袍弟子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催促:“别扰了珈念师叔的清净。”
白司彦僵在原地,迟迟回不过神来。
雪下了他一身,心口和四肢百骸都被冻的发寒。
以往的桩桩件件如潮水般涌上来。
“白司彦,让阮酥的孩子生下来是违背天道,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我也会死……”
“那你就笃定我会活到那个时候?”
“对不起,这个孩子,我真的无能为力。”
“那是不是要我给那个孩子换命你才满意!?”
……
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回忆和寒风如刀,寸寸割开白司彦的肌肤,一刀刀划开他的心。
他眼眶一红,泪水一滴滴砸在雪地里,将脚下的泥地砸出一个小坑。
守门的黑袍弟子不知道白司彦在想什么,为什么固执的不肯走。
他无奈叹息一声,再次出声催促:“请离开吧。”
白司彦的心口被各式各样的情绪冲撞着,他高大的身躯颤了颤,忽然眼前发黑。
接着在守门弟子震惊的目光中,陡然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
恍惚间,白司彦做了很长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背牛顶被大雪封山的那年。
他顶着漫天的风雪,靠着一腔毅力走到天清观前。
天清观观门前,温珈念一身白色长袍,眉若远山,人面桃花,整个人宛若谪仙,含着笑站在那里等他。
他刚忙从怀中拿住白家的传家宝,往她的手上套:“珈念,我来娶你了。”
不想下一秒,却听见温珈念坚定的拒绝:“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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