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下巴轻轻搁在沙发靠背,看着他。“您那夜走后,刘怀英出现,拉我去打牌。”那一夜的徐敬西不过是随意翻页,认真看批件,不曾看她一眼,将烟蒂缓慢捻进烟灰缸。“友谊宾馆什么时候成玩场,棋牌桌得找人给他们罚了,哪天闹明面上,好看么。”...
在她面前,他装都不愿意装斯文涵养,坦荡的作风,却没让人感到半分不适。
黎影窘迫地扭着身子,他很高,踮起脚尖,下巴才堪堪够着他肩头。
这位啊,穿西服看起来英挺清贵,真抱他腰胯的手感,感觉…
线条硌手硌得慌。
是成熟那款,功能**强那款。
可她装作听不懂,还抱徐敬西的腰更紧了。
“我现在不是在抱吗,凭感觉。”
抬起下巴,视线慢慢地,与徐敬西对视。
与墙不过一步距离,被他眼神烫到了,黎影不知觉后退,自然而然将背抵在墙上。
徐敬西的身影将她全部罩住,大手探进她衣摆,十分熟练地摸到蝴蝶骨处的衣扣,后背温度暖绒绒,偏他手指欲解不解:“也不是不能换一种方式试。”
他指尖的温度激起皮肤一顿紧绷,黎影牙齿一口咬住他衬衣纽扣,像只被丢进热汤锅炖煮的猫崽。
“你真的是….”
她嗓音软得像滩水。
“我什么。”徐敬西微微俯身,饶有兴味地笑了下,“你很了解我么。”
说不清道不明的,埋在他怀里,黎影声音别扭得很,“我没有乱想到那…那些。”
徐敬西低声,带丝玩味:“哪些。”
“就是….”她不由脸发烧,细细念吱,“那个啊,我没有。”
再问,她自己准拎不清,估计会被绕到脱口而出那两个字。
徐敬西另一边手从西裤兜里拿出来,缓缓搭在她后腰,低下颈,“我说你乱想了?”
声低,也没那么暧昧就是语气温柔,好听就好听在腔正沉欲。
她牙齿含住他的衬衣纽扣,在他胸膛乱蹭,像小猪拱窝,“徐敬西,我玩不过你了行不行。”
第一次有胆量念他大名。
徐敬西沉沉笑开,手从黎影衣摆出来,拍她肩膀示意她离开怀里,“不在这里闹,这个点里面的人准备散场。”
“都是些什么大人物。”黎影恍惚扭头看空荡荡的巷子。
他声音含糊,“不是偷看了吗,还问我,你没上过网看报道?”
黎影深深低下头,催促徐敬西走快点。
人徐敬西气定神闲地单手抄兜,握住她手腕拉着走,“小姑娘手怎热得像小暖炉。”
黎影声音渐低,“我好像发烧了。”
在徐敬西回头那刻,黎影仰起笑脸,“你能不能去买药。”
他喉咙有些痒,沉沉咳了声,没说话。
黎影笑着想,黎影你不识抬举了。
凭什么身份,以什么资格让他买药。
那夜,医院距离挺远。
出胡同后,被徐敬西牵手去对面街的某工作四合大院,站岗执勤十余名的工作人员来回戒备安防。
见是徐敬西,他们压根不拦,甚至客气朝他笑一笑。
他靠在石狮子边,双手抱胸,直接问对方岗位上的体温枪给她量温度。
工作人员提起照做,不过两三秒钟:“烧了,38.4度。”
徐敬西侧身看她,“我不去医院怎么办,给你叫救护车过来?”
什么阵仗救护车。
她摇头:“我不要去医院,这个温度适合吃药。”
一副打死不扎针的倔犟样,男人略微皱眉。
工作人员突然开口问,“您怎么有闲暇上这儿。”
“看陈叔比赛。”徐敬西不温不雅的回应。
“稀客。”那人笑着点头,“天黑,那您慢走。”
这个‘您’是尊称,而不是京腔客客气气的‘您’字。
黎影听出来,回头一望那座大院,再看牵她手走路的徐敬西,汗毛有些竖立。
黎影不肯去医院,因发烧,毫无清醒意识,恍惚听见他坐在驾驶位给白手套司机打电话,最后,车开到二环内的高奢酒店。
总统套房。
准时的,小李送过来两份药,一份是止咳,一份是给躺在沙发的小姑娘,退烧药。
并不是徐敬西亲自买,黎影服完药躺沙发就睡。
边上的小李抬头看看天花板,问向坐在沙发另一边的徐敬西:“要不要给她找医生打针。”
他起身,人淡,“不退烧再说。”
小李点头,只好去一旁瞎忙碌,看落地窗外的夜景,不言不语。够宽,随便逛。
那小姑娘,小李总共见过两回,第三回住进这里了。长得是挺娇姿玉骨,小李当时的脑子里就出现这个词。
-
黎影在沙发睡不踏实,退烧后,扶着腰起身,四处看看,一眼注意到书桌前工作的男人。
他边咳边手翻阅合同,指尖夹根香烟,长长一截,送到唇肉边吸一口,慢悠细吐。
黎影双手搭在沙发靠背,露出脑袋:“咳嗽少抽烟。”
徐敬西向来不是被动的人,食指点点烟灰,沉声切入主题:“前晚哪儿去了。”
“友谊宾馆。”黎影老实巴交。
听到他继续问:“然后呢,怎么生病。”
她将下巴轻轻搁在沙发靠背,看着他。
“您那夜走后,刘怀英出现,拉我去打牌。”
那一夜的徐敬西不过是随意翻页,认真看批件,不曾看她一眼,将烟蒂缓慢捻进烟灰缸。
“友谊宾馆什么时候成玩场,棋牌桌得找人给他们罚了,哪天闹明面上,好看么。”
消散的烟雾里,徐敬西面庞清隽矜贵,又翻一页批文,提笔签字。
边上的小李点点头:“我明白,不包庇。”
黎影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将头栽进抱枕。
什么意思?
终于她想通,刘家、梁家的少爷这么玩,哪天玩上丑闻都不好。
又自作多情的想,没收他们的牌桌,徐敬西是在偏心于她吗。
徐敬西合上文件收在手中,起身,将桌角那盒布洛芬胶囊丢沙发里,“备用,嗯?”
猛地一下,黎影坐起来:“你去哪。”
徐敬西停下脚步,淡淡看她一眼,“还要跟我么。”
他眸色深深,黎影仓皇避开他的视线,“不是那个意思,礼貌问您的去向。”
他只是笑着没回应,拿起入门衣柜整齐挂好的西服外套收在弯臂,边走边回复短信,不知道半夜还能回给谁。
门‘哏’一声,彻底关上。
再后来,房间里的只有那位白手套司机。
“你怎么不去给他开车。”
“他会开。”
知道,她是想说,留个司机在这里做什么。
“徐先生去哪。”
“有事,他并不住这里。”说着,小李示意茶几上的体温含针,“你自己能量体温吧。”
说完,小李扭头,叫客房管家送粥上来,留下号码,也跟着走,“住在这里有什么事就打我的号码。”
黎影噢,躺在沙发发呆。
空荡荡,生病住酒店套房,头回做这种事。
打量手里的含温针。
回想来酒店的画面,是徐敬西一进门廊,车钥匙潇洒抛给保安。
是大堂经理不言不语且熟练操作的摁电梯,微笑哈腰送他们上来。
是一路从电梯直达套房,徐敬西看着脸颊泛潮的她,问了句你怕不怕。
并不怕。
年轻男女深夜进酒店,当时晕乎乎没多想,只想有处温暖地儿躺一躺。
黎影仰在沙发,望向窗外,轻易俯瞰整个紫荆城夜景,那边应是宫门口了。
玉楼宴,帝王城。
这令她睡不着,拨通李婷的视频。
那边震耳欲聋的音乐,片刻才恢复安静:“大半夜在哪呢,怎么不是公寓里的床。”
黎影缩在沙发角落,慢慢盘起腿:“王府井。”
李婷:“年展活动筹备好没,能到处跑。”
那夜的黎影,如怀春少女般,总有许多想不通的事,自言自语:“你说,他也不亲自给我买药,也没探我额头问我难受不难受,单纯送到酒店,见我退烧就离开,是什么意思。”
“...”
黎影低头拨弄手指甲,等待这位拥有5场谈恋爱经历的海王解惑。
“刘怀英?”
“不是。”
李婷在点烟抽,抵出口烟雾后才傻呵呵笑。
“哪儿的京爷,刘怀英他们里的贵公子哟,那不都是和姑娘消遣青春睡睡呗,你自己没见过吗,瞧瞧,你又漂亮,小腰丰臀的。”
黎影想想:“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那是什么样,后面什么身份背景啊他们,本质你看得透吗。”李婷笑问。
黎影伸手拿水杯,“说不上来,一会很好,一会坏得不行。”
李婷:“直接打电话给他,跟他装什么,你装得过那些人吗。”
确实。
连刘怀英她都装不过,如何玩得过徐敬西。
刘怀英面上看起来家里很有钱的世家子弟,大方,礼貌,朋友圈的日常干干净净,可私下里玩的都是令她道德底线碎裂的夜生活,拍照别想露他们的脸。
黎影低头找拖鞋穿:“我可没那位的号码。”
“成了,连号码都没有,这个点把你丢在酒店,他要么不行,他要么没看上你,心里装不下美人。”李婷说了一通。
无比赞同这番话,黎影沉默住。
李婷:“生病注意休息,要是一个人待不下买机票来三亚找我,招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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