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以我的身份,在王府里受几句编排也不会如何,那些下人,自是不会怕我。此刻,我又能如何解释?萧浮生才提醒了我,细作一事,王府之中无人知晓。原来,他不是怕我口无遮拦,他是早知道,我本就会面对这一关。...
我在王府中虽不受重视,却也要日日去请安,昨天我都被贼人扣着,自是无法前去请安。
至于我跟男人走一事,怕是当时有下人瞧见我吹笛被掳,为了到世子妃这儿讨个赏,才编出这话的。
毕竟以我的身份,在王府里受几句编排也不会如何,那些下人,自是不会怕我。
此刻,我又能如何解释?
萧浮生才提醒了我,细作一事,王府之中无人知晓。
原来,他不是怕我口无遮拦,他是早知道,我本就会面对这一关。
萧浮生是我的夫君,却不替我辩解分毫,反而要我顶着私会男子的名头,去守他的秘密。
他本就对我无甚情意,自是不会为了我,去暴露他那些秘密。
我一时间想了很多,心越来越凉。
“是不是?”世子妃又质问了我一次。
我抬起头看着她:“我若说不是,嫂嫂信吗?”
世子妃道:“有人当场看到,你还能抵赖不成?”
我虽一向怕这太子妃,如今自知辩驳无望,心里也生了些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嫂嫂既然不信,又何必还来问我。”
“我要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世子妃半蹲下身,看着我的眼睛,“这有关王府颜面,不容有失。”
“我不知道,”我也看着她的眼睛,“夜里我睡不着,寻了个僻静处吹笛,突然有个蒙面男子将我掳走,在一个黑屋里关了几个时辰,后来我听到外面一阵打斗,便趁机逃了,逃回王府时,恰好遇到了萧浮生。事情前后就是这样,我不知那个男人是谁,也没看到他的模样。”
世子妃显然不会这么容易相信我。
“你既这般伶牙俐齿,”世子妃慢慢站了起来,“那就上家法吧。”
闻言,我身子微微一颤。
在侍郎府时,我也曾多次挨过家法,半尺长的戒尺,重重打在手心上,不出十下,手掌便鲜血淋漓,没了知觉。
那种痛,刻骨铭心。
世子妃话音刚落,云瑶便拿了戒尺来,见世子妃点头示意,她便朝我走来,行了礼道:“二夫人,得罪了。”
“我没有撒谎!”我歪着头,绕过她看向后面的世子妃,“我真不知道那个蒙面人是谁,也没同他行任何不轨之事。”
世子妃背对着我,冷声道:“动手!”
我的心彻底凉了下去。
手掌被抬起,戒尺狠狠地抽在上面,那剧痛瞬间从手心传遍了四肢百骸。短短一瞬,我的额上已生了冷汗,身子也痛得微微颤抖。
又是一戒尺下来,我的手掌顿时麻木,较柔嫩处已然见了血,整个胳膊都在抽搐班地抖动。
世子妃这才转过身来,又问:“沈归荑,你还不说实话吗?”
实话?我心里暗暗叫苦,我若告诉你那是南楚的细作,说清楚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怕就不是一顿家法可以解决的了。
我再不想替萧浮生硬扛,也深知他若出事,我的日子怕是更难过,是以再疼,我也只能咬牙撑着。
我这辈子,果真是欠了萧浮生的。
“我没有撒谎……”我痛得牙关打颤,声音颤抖。
世子妃低头看了看我的手,冷声道:“换只手。”
若非太过重大的罪责,私刑不可太过,世子妃深谙这一点,所以才会要云瑶tຊ换手。
此前在侍郎府中,嫡母见我没处打了,便会用细针扎我,看不出来,人也死不了。
我另一只手也挨了两下,两只胳膊都痛得没了力气,软软垂着。
世子妃再次问:“还不说实话?”
“我……”我脑子已经有些发晕了,“我没撒谎……”
“嘴这么硬!”世子妃向我近了两步,对云瑶道,“先关她一晚。”
云瑶道:“二公子那边……”
“告诉他,二夫人若不说实话,明日便是王妃来审了。”世子妃说罢,便拂袖走了出去,云瑶紧紧跟上,在门外落了锁。
如今虽入了春,深夜还是很冷,这屋子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方才他们关门,带着阵冷风进来,我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手掌的麻木渐渐褪去,钻心的疼痛越发明显,痛得我睡不着,又冷得厉害,我只能用胳膊紧紧环着自己,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世子妃既然撂下那样的话,想必王妃来审,我更没好果子吃吧。
她让云瑶去传话,应该是想着让萧浮生来劝一劝我,可是萧浮生怎会让我说实话……比起他那些谋划,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此刻虽已过了子时,距天亮仍有三个时辰,我痛得睡不着,只能硬捱,可是又冷得很,不多时,我便冷得全身麻木,痛感似乎也没那么明显了。
我想到儿时,还未入侍郎府的时候,我与阿娘在江南的青楼中,相依为命。
又一次,楼里的妈妈想教我些东西,阿娘拼了命阻止,被妈妈关进了黑屋,我也被关了进去。
当日那黑屋,就同现在我待的地方差不多,也是这么黑,这么冷……我吓得直哭,阿娘将我抱在怀里,一边为我暖着身子,一边轻声细语地哄我。
“归荑乖,阿娘在呢,不管日子多苦,阿娘都会陪着你……”
我本来也以为,阿娘会永远陪着我。
可她入了侍郎府不过两年,便离我而去了,她此前还说,认了爹爹,我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再也不会被人看不起了。
可自从入了侍郎府,阿娘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甚至还不如在青楼时硬朗,我那时太小,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直到她走了,无人再护着我,嫡母便放肆地对我百般为难,我才知道……阿娘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
我不知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总之想着想着,脑子里便一片混沌,没了知觉。
次日,我是被一盆凉水泼醒的。
冰冷入骨,我一下子就被刺激醒来,这才发觉全身上下酸软无力,关节尤其痛得厉害,我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发烧了。
但托那盆冷水的福,我现在还算清醒。
世子妃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睡醒了?沈归荑,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若还不说实话,母亲大人便要来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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