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我!”南星险些失声。“还是等你吧。”宋温言笑意不明,“反正都等了这么久了……”封城浑身一僵,松开手,缓缓抽身离开。南星只想赶紧打发门外的人,脱口道:“那师兄你去楼下等吧,我马上下来!”...
主持人开始组织节目,陆续有游客上去表演才艺,然后响起一片掌声和欢笑声。热闹极了。
宋温言将一盘葡萄酒烩青口贝放到南星面前,然后坐下,说道:“我记得你在法国最爱吃这个,尝尝国内厨师做的这道菜怎么样。”
玉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说:“身边有个记得自己喜好的人是非常难得的,对吧南星?”
南星一直心神不宁,从她的角度看去,封城恰好坐在斜前方,稍侧过脸来就会与她四目相对,她在想,如果他朝自己看来,该用什么样的神情来回应他?可是后来,她又发现自己想多了,因为对方一整晚都没朝这边看过几次,偶尔回应这边的敬酒,也只是遥遥举杯示意。
玉芳见她不答,还以为她不舒服,关切地问:“南星,你怎么了?”
“没什么!”南星回过神,“那个,我感觉有点累,想先回房间休息——”
话未落音,就被关周拽起身来。他刚干了一杯五粮液,酒兴正酣,指着众人视线的聚焦点兴奋地跳脚:“快看快看,你师兄要上去献才艺了!”
只见宋温言被徐莉娜等人起哄,簇拥着来到话筒旁边,还没表演,台下就已欢声雷动。见实在推脱不掉,他只好无奈一笑,拿起一旁的吉他抱在怀里。
南星知道,他是会弹吉他的,而且歌喉也不错,她在巴黎的公寓里经常会听到。那时候他们开玩笑,说如果在国外混不下去了,就让他去街头卖艺。
宋温言徐徐拨弦,音符流淌间,是一首柔情细腻的曲子。
南星知道这首,是法国的乡间民谣——
《蔷薇姑娘》
旋律动人而深情,低吟浅唱间,宋温言的眼神变得更加温柔缱绻,似在回忆些什么,情至浓时,目光频频投向这边。
肖宇喝得高了,一边喝彩一边嚷:“嗨,莉娜,你们老大可以啊,外国歌也会!”
徐莉娜扭着腰走来攀着南星肩膀,大声回道:“我们老大可是法国留学生!还有她,乔南星,也是留学生,还拿过大奖!”红唇一张一合,滔滔不绝,“这俩是亲师兄妹,在法国相依为命好多年,算得上那个——额——青梅竹马!”
最后四个字她加了足足的重音,但在南星听来却委实刺耳。她赶紧掐了一把莉娜,示意她闭嘴,然后下意识悄悄瞟了一眼那个方向。可独坐一旁的男人依旧神色淡漠,对周围一切像是充耳未闻,只是一手执杯,一手拿瓶,自斟自饮着。
肖宇却在听到乔南星全名的时候愣怔住了,觉得熟悉,又记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加上喝了酒,脑袋变成一团浆糊,更想不起来了。
他拍着脑袋坐下,却在看到桌上空酒瓶的时候尖叫出声:
“卧槽,老封,这可是一整瓶!!!”
封城面不改色,只有耳朵和眼尾通红。旁人可能看不出来,但肖宇一眼就看出他绝对喝多了。
“别喝了!”他及时制止他还想倒酒的行为,“你知道这瓶酒多少钱吗?”
“味道这么淡,兑水了吧?”封城晃着酒杯,不以为意道。
肖宇抢过杯子闻了闻,烈的冲鼻。他无奈道:“我让安娜送你回房间!”掏出手机迅速拨了个号码。
通话挂断不久,走来一个美丽的短发女郎,关切地挽住胳膊将封城搀起。封城没有拒绝,在搀扶下踉跄起身,甩了甩头,跟着安娜离开了宴会场。
南星收回视线,瞬间像被人抽走了全身力气,连酒杯都举不起来了。
宋温言在喝彩声中结束表演,径直走回座位,却看到丢了魂一眼的南星,他轻触南星手背,说:“手好凉,是不是冷?”
他的掌心很温热,与之对比,自己的手简直冷得像块铁。她缩回手,回道:“是有点冷。”
宋温言看一眼手表,“半小时后就是烟花秀,听说很不错,错过会很可惜。要不我先陪你回去加件衣服,回来正好看表演,好吗?”
人群还在狂欢,游客高涨的热情丝毫没有因为渐深渐冷的夜晚而衰减。她差点忘记,今天是元旦节,是Ӽɨռɢ她回国的第一个节日。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在这天夜里守岁到凌晨来迎接新的一年,并期待来年如意顺遂。
其实外国人也过元旦节,但她却从未参与过,因为没有归属感的狂欢,只会让人更孤独。
“我自己回去就行。”她找出房卡,“马上回来!”
后花园离住宿区有十分钟的路程,一路上行人稀少,工作人员也寥寥无几,因为大多数都挤去了会场等待烟花秀。南星一路都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不过,好在地形并不复杂,她很顺利就找到了客房。
走廊灯光略昏暗,相较刚刚花园里的鼎沸,这里安静地像另一个世界。
打开门,内里一片漆黑。她借着提示灯将房卡插进卡槽,刚要开灯,突然,一片阴影带着浓烈酒气劈头扑来,径直将她抵在墙壁上。
额头撞上来人坚硬的胸膛,背后是更坚硬的墙壁,痛得她闷哼了一声。然而来人并不打算给她喘息的机会,只觉鼻息间一热,霸道而极具侵略性的吻占据了她的双唇。
面前之人呼吸粗重,像一头野兽。南星双手抵住他胸膛,试图为自己争取空间,可下一秒,双手就被滚热的大手捉住,十指相扣禁锢在身旁。
房门已被合上,南星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借着窗外的昏黄灯光认出了面前的男人。
“封城——”她的气息被控制住,发音变得含含糊糊。很快,模糊的声音也被更为猛烈的亲吻吞噬。
她渐渐减小了挣扎的力度。
气氛逐渐暧昧,可封城根本不打算停止,他已意乱情迷到不能自持,唇舌不满足地一直下移,覆上白皙的颈间,很快,南星的火热也被撩起,双腿乏软快要支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传来温柔的询问:
“南星,你怎么样了?是不是感冒了?”宋温言实在担心,因为她刚才的脸色太不好了。
封城的动作戛然而止,却并未起身,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克制地呼吸着。
南星似梦初觉,尽量让自己的气息平稳:
“我、我没事,怎么了师兄?”
“哦,我有点不放心,就跟过来问问。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与她亲密接触的男人已经恢复平静,只剩温温热热的呼吸喷在皮肤上,酥酥痒痒。
“那我在这等你吧,烟花秀快要开始了,你不是最喜欢看烟花吗……”
“不用等我!”南星险些失声。
“还是等你吧。”宋温言笑意不明,“反正都等了这么久了……”
封城浑身一僵,松开手,缓缓抽身离开。
南星只想赶紧打发门外的人,脱口道:“那师兄你去楼下等吧,我马上下来!”
门外静默了半晌,才听到他绅士地应了一声:
“好。”
脚步声渐渐消失,南星试探地轻喊:
“——封城?”
身前的男人不知何时已拉开了距离,她仰起头,这才将他清楚地收入眼底。他英挺的五官一如当初,只是更加成熟冷峻。此刻,男人脸色沉沉如海,勾起唇角笑得轻佻又凉薄:
“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
说完便跌跌撞撞拉开门离开了,消失地让人猝不及防。
不知过了多久,冷空气通过敞开的房门渗透进来,叫醒怔愣良久的女子,她动了动麻木的双腿,裹紧大衣,轻轻锁门离去。
烟花漫天,将脸映成五颜六色。
宋温言还在等着。
南星尽量挤出笑脸,但他却觉得她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没有询问为什么会这么久,只是皱眉道:“你怎么没添衣服?”边说着,边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早这样,就不用多此一举让她回来加衣服了,宋温言轻叹。
“快走吧,莉娜说大家一定要在新年伊始举杯同庆,少一个人都不吉利。”他揽住她的肩膀,加快脚步离开了此处。
凌晨一过,上空绽放起朵朵绚丽烟火,盛放时万紫千红,掉落后徐徐如陨星。
阳台上,笔挺修长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中,搭在栏杆上的手指间亮着一点红光。香烟兀自燃烧着,白烟袅袅,被风一吹,四散而去。
这是封城的习惯,偶尔烦乱的时候会点上一支烟,却只是夹在指间任其燃尽并不入口。因为他记得,那一年,穿着校服的乔南星将他从一堆被称为‘问题少年’的人群中拽了出来,毫不客气地夺走他的打火机。
她那时候一定是鼓了十成十的勇气,因为她的鼻尖在冒汗。
她的眉毛竖起来,咬牙切齿像个小豹子:
“封城!你再敢抽烟,我就告诉你爸!让他再把你关起来!”
他有些蒙圈,连带着众人一齐安静了。半晌后,不知谁喊了句——
“封少,你这妹子怎么像个母老虎啊?!”
瞬间气氛扭转,像炸了锅,身后那群少年笑的前俯后仰。
女孩恼得满面通红,狠狠瞪了他一眼后小跑离开。
那时候的他们还不知道彼此心意,在一片嘲笑声中,他起扯嘴角,转身对后面那群狐朋狗友潇洒地比了个中指,然后掐灭烟头,朝着女孩的背影追去。
从那以后,他再没抽过烟。
烟花阵阵,光线忽明忽暗,宋温言和南星的身影渐渐淡出。
封城突然笑起来,本该俊逸张扬的眉眼却写满格格不入的落寞与狼狈。
他呢喃自嘲:
——乔南星,为什么你一出现,我就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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