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栗醒神,发现已经路过谷家数米,若不是赵氏拦住,这会不知走哪去了。她转动脚步随着赵氏往回走,赵氏步伐匆匆,两三步便进了谷家院子,抱起干柴往灶房走。“去给鸡添些水,看有鸡蛋不,有就捡回来。”...
谷家因人太多,吃饭分两张桌,谷栗不在谷老头那桌,她捧着碗喝了口白菜汤,也不知她爷考虑的怎么样。
大早上问这事好像不太好,要不探探爹的口风,谷栗视线对上谷老二空洞无神的眼睛。
算了,一会在村里转转,散心的同时锻炼下腿脚。
饭后,谷栗将碗洗干净放好,迈着小方步出了院子。
本就没有目的地,走哪都是一样,小腿一抬一落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河边。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谷栗特意寻个背人处。河水悄然流淌,河面映射出蓝天白云与树木倒影。
她蹲下垂头盯着河底,吧嗒吧嗒嘴。
“好久没吃鱼了。”
噗嗤,身后传来一声轻笑,谷栗缓慢转头,就见单修谨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四目相对,单修谨率先开口,“想吃鱼了?”
谷栗没理他,而是重新将视线落在河面上,河水清澈见底,一条巴掌大的鲫鱼静静伏在河底。
单修谨的脚步声惊了河底鲫鱼,鱼尾溅起高高水花打在谷栗脸上。
低沉的笑声从身侧传来,谷栗侧头怒视,只见单修谨唇角轻扬,两个隐约的酒窝里,凝着莫名其妙的揶揄之意。
他抽出帕子俯身过来,谷栗想躲奈何身体反应慢,帕子落在脸上轻轻柔柔,临了还被人隔着帕子捏了一下。
单修谨轻咳一声,耳尖染上淡淡红晕,他仿若无事般将帕子放回袖中。
“昨天的事情我答应了。”
刚蓄满力想给对方一个教训的谷栗,险些没闪了腰。
她狐疑地盯着单修谨,爷管严也知道反抗了?
单修谨起身从挎包中掏出墨条,手捧河水滴答到石台上,墨条轻轻研磨,很快积出一层墨水。
他将纸笔摊开,抬头望向谷栗,“说吧,怎么写。”
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谷栗生怕再遇见位过目不忘的,但单修谨真诚的眼神不似作假,于是开口道。
“紫薯糯米糕。”
单修谨落笔,毛笔在纸上勾勒出文字,干净利落,字体清秀,笔锋独特。
只是这五个字怎么和她昨天见到的不一样,谷栗面上平静无波,内心小人捂着脑袋大喊,我是文盲不是傻子。
一样的配方两种字,单修谨和谢忱定有一人在骗她。
“怎么不说了?”
“忘了。”
单修谨忍俊不禁,他将笔墨收好起身揉了揉谷栗脑袋,“真是个小傻子,我现在要回书院,下次回来再帮你写。”
怨不得他随身带包,原来是要回书院。
谷栗起身注视着单修谨,语句缓慢且连贯。“我脸不是包子,你若再碰一下,我便找村长说你非礼我。”
单修谨笑容僵在脸上,眼底闪过错愕,随即恢复如初,“真是可爱,下次不捏了。”
说完抖落沾在衣摆上的枯草,扬起笑脸与谷栗道别。
二人相遇纯属巧合,待人离开,谷栗想借助午饭时间问问谷老头,卖糕点这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谷栗整理脑子话术,迈着小方步往家走。
路过李家柴堆时,无意间瞥见暗处有对男女,女人窝在男人怀里,男人轻轻摩挲她的后背。
位置虽隐秘,但谷栗还是一眼就认出二人,谷穗和李家二牛。
谷栗心中翻起惊涛骇浪,晋国民风开放但也只限于县城,村子里搂搂抱抱别说在古代,在现代也会被人指指点点,蛐蛐死。
眼见远处走来两村民,谷栗心吓得咯噔一下,瞬间做出决定。
她提步上前扬声道,“李大伯好,张大伯好。”
“哎,哎,好,”第一次被问好的李铁柱,显得手足无措。
而躲在暗处的谷穗和李二牛被这声问好,吓得惊慌逃窜。
谷栗没回头去看,而是冲李铁柱甜甜一笑,越过他们继续往家走,引得李铁柱和张大面面相觑。
“谷二傻子竟然和我打招呼?”李铁柱不确定道。
张大,“你没发现谷栗灵动不少么?”
“你还别说,走路是比前几年快了,说话也爽利不少。”
随着谷栗越走越远,二人聊天声也逐渐消失。
谷栗脑海思绪烦乱,堂姐温柔贤淑,脾气好从不主动招惹是非,她和李二牛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若二人互生情愫,李二牛为何不去谷家提亲。
就在谷栗想得出神时,胳膊被人猛然拉住,耳边响起赵氏疲惫的声音。
“干什么去?和我回家做饭。”
谷栗醒神,发现已经路过谷家数米,若不是赵氏拦住,这会不知走哪去了。
她转动脚步随着赵氏往回走,赵氏步伐匆匆,两三步便进了谷家院子,抱起干柴往灶房走。
“去给鸡添些水,看有鸡蛋不,有就捡回来。”
谷栗哦了声,慢步到井边打满一桶水,提着一步一步往鸡窝处挪动,谷家五只鸡跟宝一样,吃喝都是新鲜食。
添完水,她特意往鸡窝里看了一眼,见什么都没有,才进灶房帮赵氏烧火。
依旧是白水煮白菜,玉米饼贴一圈,一点期待感都没有。吃得谷栗都想上山打猎,下水捞鱼了。
很快锅边开始冒白气,渐渐将灶房熏得潮湿,谷栗时不时往外瞥一眼,她前世是个急性子,这辈子碰上个慢身体。
那真是房子烧落架了,嘴上才喊人。
咯吱一声,院门被推开。
谷老头扛着锄头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来,身后跟着一群灰头土脸,满身倦意的谷家人。
他们无力言语,干涩无光的眼睛努力上扬着。
谷栗心陡然一颤,不知为何鼻子有些酸,她默默收回视线,将灶坑里的火压灭,起身开始摆饭。
饭桌上寂静无声,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所有人都想快些吃完,好睡个午觉,下午继续去地里干活。古代没有除草剂,从种子种下那一刻到收割,都是手动除草。
“筷子伸哪去了?”突兀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丁氏和谷穗。
谷穗垂着头,脸连带着脖子红个彻底,她下意识看向谷栗,随后慌张移开。
“吃个饭心不在焉,上午那会你干什么去了?”
突然发问,让谷穗更加不安,支支吾吾半晌道,“坏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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