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不行呢?”白七回神,凝眉看向雪叟。他当然希望王爷赶紧醒来。可是,眼前这个花言巧语惯了的女人,和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叫花子,真的可信吗?白七拿不准。...
"你认识?”
雪叟注意到她的异样,问了一声。
姜宁回神,轻轻摇头,“不认识,只是好奇……”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但很多事情,又不由涌了上来。
前世她讨厌陆今安,可陆今安却对她一腔偏执纠缠不休,还调查他出征那几年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弄得她十分恼火,根本不愿意看到他。
于是,在三皇子需要她透露消息给陆今安,或者有别的事情非说不可的时候,宋婉晴就会自告奋勇替她和陆今安传话。
那时候,她感觉宋婉晴对自己真好。
简直跟亲姐姐没两样。
即便是后来知道她在这天夜里来给陆今安送药时,她都还相信了她那一番说辞。
说什么送药是假,替她打探消息是真。
那会儿她听说暝阳王府要让沈家在京城混不下去时,的确也是有些害怕的。宋婉晴假意安慰她,她还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直到临死时,宋婉晴那一顿拳打脚踢,和眼睛里掩饰不住的妒火才让她明白,宋婉晴从一开始就是喜欢陆今安,想接近他的。
只可惜……
呵!
姜宁收回目光,眼底泛起一抹冷意。
这时,前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出来一个一身青衣、怀抱长剑的英俊男子。
“白七,王爷怎样了?能让我们进去吗?”
沈缙见状踉跄上前,赶忙问道。
堂堂一个侯爷兼礼部尚书,虽然比不得王府尊贵,却也是开国元勋的儿子,此时却得跟一个侍卫低三下气,都是拜姜宁所赐。
白七也是一脸怒容,往日的友好如今半分不剩,只剩下内敛的恨意,沉沉道,“侯爷身为礼部尚书,却教导出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把我们家王爷害成这个样子,还敢堵在门口添乱,倒真是叫人开了眼界!”
“一人做事一人当,跟我爹没关系!”
姜宁一步上前,挡在了沈缙面前,抬眼看向白七,嗓音沙哑颤抖,“是我对不起你和你们家王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白七一愣,看向姜宁。
盯着她打量了好长时间,似乎在确定眼前这个摇摇欲坠却又铁骨铮铮、眼睛里还噙着浓烈愧疚的女人到底还是不是之前的姜宁。
他刚刚说话不好听是真。
但这么多年来,哪次不是姜宁先对自家王爷恶语相向,像嫌弃苍蝇那样嫌弃他们主仆二人?
以前的姜宁,真的是轻浮又讨人厌。
但是此时……
白七的眼神变得复杂,盯着她好一阵子,才问道,“七天前燕南山,你传信让我们王爷过去,是有什么话要说?”
“……”
姜宁一噎。
不等她说话,白七就冷笑一声:“还是说,约他出去,原本就是你和什么人商量好了故意的?”
陆今安少年将军,横扫六合的男人。
他的贴身侍卫自然不会傻。
她的伎俩,他们一眼就看穿了。
可怜她前世还觉得自己一切做得天衣无缝,生生忽略了那个男人一直在忍让、包容着她。
可是,为什么?
是什么让他非她不可?
前世宋婉晴说,陆今安缠着自己,无非就是拉不下面子,不想被一个区区的侯府庶女嫌弃退婚,一旦他找回场子,必定会把她抛弃,挫骨扬灰。
所以,她一定不能嫁给他。
可是一场生死浩劫,让她大彻大悟,以陆今安的性格和身份,绝对犯不着那样找回颜面,直接把她弄死就完了。
此时,她看着白七,这个疑问又更深了几分。
与此同时涌上来的,还有对眼前这个人的歉疚。
前世,她一心作死,得罪了很多人。
陆今安放心不下她,就让白七暗中保护。
三皇子怕白七发现他们的阴谋,就安排刺客,让她把白七引到偏僻的小巷子里,再利用他对她的信任除掉他。
白七不知。
刺客扑向她时,白七以为她是真的遇刺了,不得不出来保护她。
就在白七背对着她,替她挡住刺客的攻击时,她拿出一把匕首,猛地刺进了白七的后心!
看着白七无比痛苦地倒在地上,她浑身都在颤抖,一股恐惧和不忍涌上心头,三皇子却从背后抱住她,说,“若不这样,让陆今安发现了他的尸体,便知道是你杀了他,往后便再也不会信任你了。玉儿,为了我们的未来,不能却心软。”
等她回过神时,三皇子已经握着她的手,打开了装着化尸水的瓶子,倒在了白七身上!
她至今都不能忘记,当时白七看她的那个眼神。
错愕,控诉,不可置信,仿佛要把她的灵魂击穿一般。
此时重逢,姜宁只觉得不敢面对他的眼睛。
她喉头哽了哽,嗓音颤抖道,“我那天的确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王爷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事儿,我还是亲自跟他说吧。”
白七微微皱眉。
今晚的姜宁和以前不一样,她说话没以前那么咋咋呼呼躲躲闪闪,而是尽量直视着他,眼底有无穷歉疚,但却依然不闪不避,仿佛有种傲骨逐渐生成。
那眼中,竟还藏着一丝丝只在自家王爷脸上才见过的威严和冷肃,让他想要屈服。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
姜宁没时间和他耗,压了心头翻滚的愧疚,直截了当道,“事已至此覆水难收,但我请的人是隐世神医,比里面那群太医肯定强出千百倍。”
“你与其在这里质问我,不如先放我们进去,让你家王爷醒来再说。”
“若他不行呢?”白七回神,凝眉看向雪叟。
他当然希望王爷赶紧醒来。
可是,眼前这个花言巧语惯了的女人,和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叫花子,真的可信吗?
白七拿不准。
姜宁说,“如果没用,你放这位老伯离开。至于我,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白七没忍住冷笑一声,眼底却有些泛酸。
之前都是自家王爷这么护着姜宁这个小白眼狼,这小白眼狼眼睛里却只有三皇子,搞得人尽皆知。
要不是人活生生就在眼前,那张脸也是独一无二的好看,白七都怀疑自己认错人了。
白七回神,看向她,“不是我不让你进去,只是你带来的这个人,我觉得他不行……”
“嗖!”
还没说完,两道银芒闪过。
下一刻,他整个人被定在原地不得动弹,只有双耳和眼皮疯狂颤抖,根本停不下来!
白七大惊失色,赶忙道,“快解开快解开!我放你们进去,但是长公主什么脾性你们知道吧?能不能承受住她的怒火,看你们自己造化!”
倒不是他害怕,而是他从这人施针的手法上,看到了希望!
但还是威胁道:“若王爷醒不来,你们就留在王府给他陪葬吧!”
雪叟深深看了他一眼,收了银针走进大门。
姜宁和沈缙赶忙跟上去。
白七看着姜宁的背影,眼底涌出浓烈的不解。不明白她这一出又是为哪般,更不明白王府寻遍名医怎么都没找到这老头?
院内小路,沈缙千叮咛万嘱咐,“长公主出身皇家,又是皇上唯一的亲妹妹,性子难免高傲蛮横了一些,十分难以相处……一会儿,你躲在爹爹和你二哥背后,莫要说话。”
说话间,前方小院门口,已经出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打着伞的丫鬟。
另一个,是一身宫装、雍容异常却脸色铁青的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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