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栀是不想理的,也没那心力,只是半夜里二公子谢林成来敲门,说老夫人梦到三爷了,现在就在祠堂抱着三爷的灵牌哭呢,哭昏过去好几次了。灵牌?薛灵栀嗤了一声,人还好好活着,她也不嫌晦气。...
薛灵栀回到侯府,也没干什么,反正就是觉得累,躺下就起不来的那种。
谨烟去厨房给她煮了一碗清汤面,她也只喝了几口面汤。
“夫人,您总这样也不行,莫不请个大夫?”
薛灵栀摇头,“不可。”
一请大夫,她怀孕的事也就包不住了。
“妇人怀子都是如此的,过几日就好了,我能挺得住。”
谨烟点头,“对了,我刚才在厨房听厨娘说老夫人病了。”
“那一定是被我气病的。”
“奴婢看是装的。”
薛灵栀笑,“她是想叫我服软呢。”
“夫人,别理她。”
薛灵栀是不想理的,也没那心力,只是半夜里二公子谢林成来敲门,说老夫人梦到三爷了,现在就在祠堂抱着三爷的灵牌哭呢,哭昏过去好几次了。
灵牌?
薛灵栀嗤了一声,人还好好活着,她也不嫌晦气。
既如此,薛灵栀必须得去看看,看她如何哭得出来。
披上披风,谨烟在一旁扶着她,然后来到祠堂,外面跪满了下人,二夫人和几个孩子也在外面。
所有人看到她,自动让开一条路。
薛灵栀走过去,那二夫人挡住了她的路。
“阮氏,你看看这侯府,被你搅得上下不得安生。你若还有一点孝心,便应该顺从母亲。”
薛灵栀笑,“二嫂若有孝心,此刻应该在聂照的床上吧?”
“你!”
“不许你侮辱我母亲!”三公子谢林羽攥紧拳头冲到薛灵栀面前。
谢林羽十五了,长得又高又壮,薛灵栀花了不少钱将他送进了教武院,让他学习功夫,可如今他的拳头对着自己。
“三公子,你的拳头再硬,它也压不过一个理字。学会以武慑人之前,先学会明辨是非吧。”
这一世,她对谢林羽只有这一句良言,言尽于此,再无其他可说的。
上一世,她送他去教武院,为他谋前程,帮他娶媳妇,甚至教养他的孩子,处处尽心尽力。
他手上有了兵权,也让靖安侯府再塑荣光。
可他是怎么对她的,他手上也拿着刀,一刀一刀的割她的血肉吃。
进了祠堂,老夫人正抱着谢子安的灵位哭,哭得都提不上起来了,嗓子也哑了。
“母亲,你这是做甚?”
老夫人看到她,举着谢子安的灵牌让她看:“我梦到老三了,他说他又冷又饿,一个人孤零零的好可怜。还说他死不瞑目,连尸身都没有找回来。”
薛灵栀叹了口气,“可不,当时只说他的尸身被北金的铁骑踩烂了,可既然踩烂了,那也许死的就不是他。母亲应该这样想,也许三爷还活着。”
老夫人猛地抽噎了一下,“怎么……怎么可能还活着……”
“母亲不希望他活着?”
“那是不可能的!”
薛灵栀点头,“的确是不可能的。”
老夫人觉得这话越扯越远有点偏离主题了,于是拐回来道:“老三是不放心家里人,尤其不放心他二哥啊,死的人是死了,可活的人却顶了所有罪。他在梦里还问二哥怎么样了,我怎么回答,我只能哭啊。他让我别哭了,还说他不孝,但好在娶了媳妇,媳妇会代替他尽孝的。”
“刚娶的媳妇就成了寡妇,他没说对不起我?”
“他……他怎么对不起你了……”老夫人有些心虚道,“你是他媳妇,见他死都不瞑目,是不是应该可怜他,替他完成遗愿?”
薛灵栀细细思量了一会儿,道:“照母亲这样说,他应该成了孤魂野鬼,想来是我们做的衣冠冢,他没有找到。这样吧,我听人提起过一个神婆,那神婆特别厉害,招魂是一绝。只要请她去衣冠冢那设坛施法,定能将三爷的魂魄召回来。”
“这……”怎么转到招魂一事上了,老夫人有些傻眼。
“他可说了,即便这人没死,也能把他的魂儿招过来。”
“招……招过来……那不就死了。”
“少了魂魄,不死也得变傻子吧。”
老夫人一听这话,当下只能哭着糊弄过去。
“老三啊,娘这两日病得厉害,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下去陪你,你别怕,娘这就来了。你媳妇她是个心狠的啊,她不肯救你二哥,她不孝顺你娘啊!”
薛灵栀杏眼闪过一丝讥讽:“母亲是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儿媳虽不孝,但一定为你风光大葬。”
“你说什么?”
薛灵栀懒得理她,转身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她对下面的管家吩咐道:“明日你去棺材铺置一副上好的棺椁,老夫人说她没几日了,还是要早些准备才是。”
说完,薛灵栀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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