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遇楼?”魂牵梦绕的喑哑嗓音响在身侧,钟遇楼缓缓侧首,对上尹姮清凌凌好似水洗过的双眸。她的眸光没有重点,又瞪得有些大,钟遇楼是知道的,她有些近视,这样的距离,没有戴眼镜应当是看不太清他的细微表情的。钟遇楼泄了气,体味着这声姓名,察觉她嗓音里的脆弱,心已硬不起来:“嗯。”尹姮扶住沙发边缘借力坐起身,灰色的毯子从肩头滑落,露出圆润的肩头连接着大片雪白,她拉起毯子半靠在抱枕上勉强端直腰背:“老毛...
“钟遇楼?” 魂牵梦绕的喑哑嗓音响在身侧,钟遇楼缓缓侧首,对上尹姮清凌凌好似水洗过的双眸。她的眸光没有重点,又瞪得有些大,钟遇楼是知道的,她有些近视,这样的距离,没有戴眼镜应当是看不太清他的细微表情的。 钟遇楼泄了气,体味着这声姓名,察觉她嗓音里的脆弱,心已硬不起来:“嗯。” 尹姮扶住沙发边缘借力坐起身,灰色的毯子从肩头滑落,露出圆润的肩头连接着大片雪白,她拉起毯子半靠在抱枕上勉强端直腰背:“老毛病,吃点药就好,你回去吧。” 钟遇楼不是很赞同,他沉默很久,没有选择把关心的话说出口。他站起身,又转头看向她,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一遍,默默在心底将她同五年之前做对比,说变也变了,说没变是半点没变。 他问:“刚才是真昏迷还是假昏迷?” 钟遇楼直挺挺地站在那儿,把尹姮面前的光全部遮住,她仰起头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她只能听出他声音的愠怒。她真不明白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觉得心口紧得发疼,没由来的烦躁情绪将她包围,她透不过气:“不是,你有病吧?你什么意思?” 钟遇楼当然没病,有病的是尹姮。他也不是想问什么真假,她的生理反应作不了假的,他想说的是别的。他是斟酌过,最终出口的话仍然做不到温和:“这几年你就把自己照顾成这样吗?真昏迷就去医院,别逞强。” 他都看见了,杂乱无章的生活,愈演愈烈的胃病,二十四岁的她抱起来都不如十九岁的她重,五年前她双腿合拢时看不见缝隙,五年后她的腿抱着硌手。还有她的脸,婴儿肥全然不见,黑眼圈几乎成了天然的大地色眼影。 所以,她离开了他以后并没有过得更好。 得出这种结论他应该感到幸灾乐祸的,毕竟是她甩了他,但凭什么,凭什么他此刻的情绪还会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和一种并不来自于幸灾乐祸的隐秘欢喜,以至于他在此刻会说出这样的话。 尹姮偏过头冷下脸:“关你什么事?” 她怎么照顾自己,她过得怎么样,和他钟遇楼有什么关系?男人和女人对待前任的态度总是这样大相径庭,男人总是忍不住对…
“钟遇楼?”
魂牵梦绕的喑哑嗓音响在身侧,钟遇楼缓缓侧首,对上尹姮清凌凌好似水洗过的双眸。她的眸光没有重点,又瞪得有些大,钟遇楼是知道的,她有些近视,这样的距离,没有戴眼镜应当是看不太清他的细微表情的。
钟遇楼泄了气,体味着这声姓名,察觉她嗓音里的脆弱,心已硬不起来:“嗯。”
尹姮扶住沙发边缘借力坐起身,灰色的毯子从肩头滑落,露出圆润的肩头连接着大片雪白,她拉起毯子半靠在抱枕上勉强端直腰背:“老毛病,吃点药就好,你回去吧。”
钟遇楼不是很赞同,他沉默很久,没有选择把关心的话说出口。他站起身,又转头看向她,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一遍,默默在心底将她同五年之前做对比,说变也变了,说没变是半点没变。
他问:“刚才是真昏迷还是假昏迷?”
钟遇楼直挺挺地站在那儿,把尹姮面前的光全部遮住,她仰起头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她只能听出他声音的愠怒。她真不明白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觉得心口紧得发疼,没由来的烦躁情绪将她包围,她透不过气:“不是,你有病吧?你什么意思?”
钟遇楼当然没病,有病的是尹姮。他也不是想问什么真假,她的生理反应作不了假的,他想说的是别的。他是斟酌过,最终出口的话仍然做不到温和:“这几年你就把自己照顾成这样吗?真昏迷就去医院,别逞强。”
他都看见了,杂乱无章的生活,愈演愈烈的胃病,二十四岁的她抱起来都不如十九岁的她重,五年前她双腿合拢时看不见缝隙,五年后她的腿抱着硌手。还有她的脸,婴儿肥全然不见,黑眼圈几乎成了天然的大地色眼影。
所以,她离开了他以后并没有过得更好。
得出这种结论他应该感到幸灾乐祸的,毕竟是她甩了他,但凭什么,凭什么他此刻的情绪还会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和一种并不来自于幸灾乐祸的隐秘欢喜,以至于他在此刻会说出这样的话。
尹姮偏过头冷下脸:“关你什么事?”
她怎么照顾自己,她过得怎么样,和他钟遇楼有什么关系?男人和女人对待前任的态度总是这样大相径庭,男人总是忍不住对前任抱有同情产生莫名其妙的保护欲,而女人只希望前任能从这个因其出现而变得倒霉的世界上彻底消失。
尹姮深刻认识到这样的差异,十分明白根源或许就来自于男人泛滥成灾的多情,而女人则独爱忠贞,不仅要求男人忠贞,更要求自身忠贞,对感情有洁癖般的追求,眼里容不得沙子。
她和钟遇楼,最初不正是因为这样悬殊的差异而产生分歧的吗?一个对谁都温柔体贴的男人,和一个持续忍受着男友做中央空调的女人。
钟遇楼深深吐出一口气:“是谁在学校迷路的时候犯胃病痛到哭,是谁深更半夜冒雨去找你把你送回宿舍,是谁在宿舍楼下爬不动楼需要人背,是谁背你上楼又给你烧开水泡胃药照顾你?关我什么事?是我枉做好人了。”
这样久了,可他对于他们之间的过去还是记得一清二楚。他发现他每次面对尹姮的尖刺时,都没办法保持体面和风度,连理智都在蒸腾,他总想和她一争高低,要叫她看看他的爱拿得出手,她如果弃之敝履一定是会后悔的。
然而到最后,还是被她弃之敝履了。
看她这不服气的样,应该也没有多后悔。
尹姮确实不服气,她听着钟遇楼的话回忆起了那些瞬间,嗤之以鼻:“我在学校迷路是因为跟你吵架,我们不欢而散你送别人回宿舍,没有管我。我当时刚入学对学校不熟,又不辨东西,新校区还没有路灯乌漆麻黑,绕很久走不出去又犯了胃病走不动,只能停下缓缓。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在原地哭了很久,情绪已经释放得差不多,正准备接你电话,但是你挂了,你说你打错了。你后面又过来找我是因为查寝的时候辅导员发现我不在,室友也不清楚我去哪儿了,到处找我才知道我是跟你一起出去的,辅导员联系到你,你才返回来找我。至于把我背上楼给我烧开水泡胃药照顾我,都是因为愧疚。”
尹姮说完都被气笑了,看来她积怨已久,所以一开口就是长篇大论,条理分明。
钟遇楼哑然片刻:“发生争执的时候,我就已经答应你,以后会跟异性朋友保持更远的距离,你也是认同的,没有反对。”
离开也是负气,希望可以再冷静冷静,冷静到双方都不再会出口伤人伤己,但他不知道她居然会迷路,毕竟之前已经和她走过好几次了。
尹姮微笑着垂下眼眸:“我能怎么反对呢?我要你和那群对你有想法的朋友断掉联系你会答应我吗?你只会觉得我是占有欲发作,在无理取闹。而且你怎么解释打电话打错了的这件事呢,你当时是想给谁打电话?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你当时刚送回宿舍的那位异性朋友吧。你的异性朋友实在太多了,多到让我害怕,你们以纯洁的理由频繁联系,甚至比我还要无话不谈,经常让我觉得我这个女朋友是阴沟里的老鼠。你为什么对愧疚这个结论视而不见呢?是因为被我说中了。”
钟遇楼的魅力值点得太满,且情商高善于交际,他的朋友很多,同性不少,但异性尤其多。追求他的人里面,更是男女都有。
当时的尹姮,青涩又懵懂,根本没有办法对付五花八门的各路情敌,比她优秀的更是比比皆是,她甚至常常感到自卑。
钟遇楼面对尹姮的指责,再次做出回应:“即便你当时没有像现在这样,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我也立即抛下一切去找迷路的你了。我从没有出轨,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你没有安全感,归根结底是因为你不信任我。我当时确实非常愧疚,但你最后也已经把我对你的愧疚消耗光了。”
尹姮讽笑出声,语气薄凉:“是啊,你做得无可指摘,所以我能我怎么说呢?我是说钟遇楼你别交朋友了,还是说钟遇楼你别散发魅力我害怕?当时你是诚恳的道了歉,却放任这样的情况一再发生,我也想有安全感,你给过我安全感吗?我当时不是因为信任你才原谅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后来我想明白了,比起具体的钟遇楼,我更喜欢抽象的楼台。他活在我的手机里,给我提供情绪价值,并且我可以在每一个不需要他的时刻,关闭掉和他的对话框。”
钟遇楼周身的气压比尹姮更低,他拿话激她:“所以你在最后,就是在某个不需要我的时刻,单方面的关闭了和我的对话框?”
听到这样充满偏见的揣测,尹姮猛地站起身,直视钟遇楼的双眼:“事情已经发生,是或不是又怎么样?”
她懂钟遇楼的打算,并比钟遇楼棋高一招。她已经无法形容出自己最后那会儿的心情,但每每回忆起来,都会感到心痛至极。
五年后,钟遇楼仍然被记恨着,因此连自己被分手的最终原因都无法明晰,他恼火极了。
钟遇楼也看向尹姮,语速极快,一番话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砸过来:“怎么样?你莫名其妙的甩了我,除了‘我们分手’四个大字之外什么理由都没有给我。你溜之大吉,拉黑了我全部的联系方式,丝毫不给我沟通解释的余地。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玩物吗?”
当时正值期末考试,她倒是先考完离校了,而他倒数第一,因为满世界找她,缺考,所有科目全挂。后来重修补考,又是一番折腾。
钟遇楼沉着脸忍耐着,没有半分嬉皮笑脸的意思,望着尹姮病态的脸色心火中烧:“从前的事再谈已经没有意义,去医院。”
尹姮指着大门口:“我不去!这是我家,请你出去!”
钟遇楼含着怒:“尹姮!”
这个名字喊过一遍,再喊时就更顺口了。
尹姮同样横眉怒目,冷静好似被焚烧殆尽:“如果不是你的突然出现,我的胃病兴许都不会复发。身为病因,你只要立刻消失在我的眼前,我就会不治而愈。”
这话像灭火器,喷薄而出,钟遇楼瞬间被浇熄了火,他本应烧成灰烬的心里新生出丝卑微的狂喜,看来她和他一样,没有彻底放下彼此,不是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风轻云淡的。
钟遇楼不敢让尹姮发现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也不想让她看见他即将无法藏匿住的心情,愤而转身离开了她的房子,回到了隔壁。他觉得他不应该急着换房子了,至少应该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促使她单方面下定决心要和他分手。
她不会是因为那些朋友和追求者而退缩,向来能说得出口的都不是真正的原因。
尹姮看着钟遇楼离开,心里茫然地在想,他就这样急不可耐地想要彻底消失在她的眼前吗?就像她们分手后,明明在同一个学校,却一直再没有见过一面,回避一切见面的可能。
所以他为什么参演《大周》?租住在她家隔壁也全然是巧合?在她耳边焦急呼唤姓名也仅仅是因为他是个好人?
天知道她听见他声音的瞬间,有多么想睁开眼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只是有心无力。
尹姮的视线落在茶几上的那碗胃药,她端起试了试温度,确认已经凉透,于是走到微波炉边,把药放了进去。
微波炉运作起来,闷闷的转动声里,尹姮想起直播时,连上麦的幸运粉丝问他的那个问题:楼台大大的择偶标准是什么呢~?
“叮——”
加热结束,尹姮把温度适中的药端起来一饮而尽,苦涩顺着舌根滑入胃肠,被吸收进血液循环,随着心脏跳动泵向全身。
钟遇楼说,“我希望她不是我的粉丝。”
很难说她刚才的情绪爆发没有这句话的缘故,哪怕知道他其实没有针对她的意思,毕竟他都不知道她也是他的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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