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还是动不了,喊不出声,小惠发现了她的异常,小小的额眼珠不停地转动,转动很快,小惠一把拽起来晓晓,拍拍她的脸,一边使劲摇晃:“二妹,二妹,醒一下,醒一下。”王晓晓终于喘出来一口气。趴在小惠肩膀上:“妈呀,憋死我了,说不出话来,动不了,我梦见外婆了。”...
王晓晓等王涛和小顾吃了饭,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去母亲的房间看了眼,母亲睡着了,含含糊糊的说哦句梦话,小婶也在旁边睡着了。又去看了父亲,也睡着了,毛三也躺在沙发上睡了。毛毛在一边打着哈欠,她拍了拍毛毛:“去隔壁那间卧室休息一会。”
小顾和王涛已经在沙发上发出了鼾声,可见他们困得要命了。王晓晓也真的累了,这几个小时就像打仗一样,她的脑子一刻也没停下来,包括现在,眼睛已经开始打架,可脑子里飞快地闪现外婆的音容笑貌。
毛毛在床上已经睡了,王晓晓轻轻起来,去了外婆的灵堂。
小惠跪坐在沙发垫子上,眼睛里开始有红血丝。晓晓过去点了三支香,然后跪在小惠身边,小惠伸出胳膊抱了一下她,轻声说:“快去睡觉,你别把自己累垮了,后面这两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我眼睛困,可脑子停不下来,也睡不着,过来陪陪你。”
“待一小会就去床上躺着,别在这跪着,这里有我呢。”
“我上了闹铃,三个小时后,我去叫小顾或者弟弟来换你。”
“不用,让他们睡吧,年轻人瞌睡多,白天我再补一觉就行。”
“等会天亮了,我得回去一趟,看看几个小家伙,给他们弄点吃的,一群孩子,我姐和毛红还不知道能不能照顾过来呢。”
“等天亮了,我回去吧,爸妈这边离不开人,到下午,舅舅大姨妈他们也该到了,又该你忙了,你就别来回跑了,现在,你赶紧去休息一会,快去,听话。”小惠边说边赶着晓晓去休息。
王晓晓也心疼小惠,把三个垫子叠在一起,让小惠跪坐着。路过客厅的时候,看了眼小顾和王涛,两人还在此起彼伏地打着酣。
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她在想,如果自己哪天能像外婆一样老去天堂,没有病痛的折磨,不去折磨自己和家人,这种福气真不是人人都可以有的。
外婆这一生,除了摔跤那次进了医院,再没有住过院,她甚至比母亲的身体都好。王晓晓的母亲都住过了几次医院,父亲住院的次数更是多。外婆来的这几年,每次父亲和母亲住院,外婆都要去医院看望,还去送饭,让病房的人羡慕不已。
王晓晓终于睡着了,梦里,外婆在床边看着她,拉着她的手说:“二妹,这个家以后你就多操心吧,我家的四妹子身体越来越差,有时候比我都糊涂,你老爹又是个老病号,又财迷又不知道心疼体贴你妈,幸好有你们三个懂事的孩子,心眼又好,涛儿是个男孩子,王家唯一的男丁,你要多帮着让着,兰兰心眼好,嘴巴不好,很多时候,她的嘴巴都坏事,你也要让着她。我看了,你家的小惠一门心思都在你和孩子身上,我不操你的心。”
“外婆,外婆。”晓晓看着外婆起身离开有点着急,可自己却喊不出声,身体也动弹不得,她看着小惠进来看她,还给她盖了一下被子,她就是发不出声,急的快要发疯,小惠终于用手晃了晃她的肩膀。
晓晓还是动不了,喊不出声,小惠发现了她的异常,小小的额眼珠不停地转动,转动很快,小惠一把拽起来晓晓,拍拍她的脸,一边使劲摇晃:“二妹,二妹,醒一下,醒一下。”
王晓晓终于喘出来一口气。趴在小惠肩膀上:“妈呀,憋死我了,说不出话来,动不了,我梦见外婆了。”
王晓晓刚才的不能动不能出声,民间说法叫鬼压床,一半是身体较弱的人会出现这种情况,虽然很短暂,但人非常难受。晓晓之前刚生完琪琪芸芸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经常这样,后来她告诉小惠,发现她这样就立刻弄醒她,否则她要自己醒来会很久,而且醒过来之后非常难受,难受很久。这种症状通常发生在早晨或者中午午睡。王晓晓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干脆中午不再午睡。
好在今天晚上所有屋子的灯都是亮的,所以,小惠发现了晓晓的异常,拍醒了她。
醒过来的王晓晓没有再睡,先去看了母亲和父亲,他们都还在睡觉。王晓晓有点不知道今天怎么给母亲讲明白外婆的事情。
家里的座机响了,这么早估计是舅舅姨妈那边的。晓晓走过去拿起话筒,果然是大姨妈的声音,说已经在机场了,四个表哥三个表嫂加大姨妈全来,共计八人,还有半小时飞机就要起飞,大约三个半小时,也就是说现在六点起飞,九点半就到机场。八个人必须两辆车才能接回来。王晓晓决定让弟弟涛涛和小惠去接机,大姨妈和表哥涛涛是熟悉的,小惠没见过他们。
舅舅最快也到下午了,他要从遂宁坐大巴车到成都,然后乘坐飞机到乌鲁木齐。王晓晓给舅舅家门口的商店拨了电话,接电话的老板说,舅舅全家都出门了,说是去成都。
舅舅全家都来?王晓晓心里有点打鼓,舅舅家五个女儿加三个女婿,老四老五还没结婚,再加上舅舅和舅妈,这一下是十人,加上大姨妈家的八人,突然多出来的十八人要安排她们的吃住,也不是件轻松的事。
大姨妈家人数已经确定,大表哥说,他们等外婆出殡后就返回成都。舅舅家一直没来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全家都出动了。
母亲和父亲都起来了,母亲还和往常一样,进了厨房,看见王晓晓在忙碌,直接说:“二妹,熬点粥给外婆,她最喜欢喝粥,那种米煮的烂烂的,不行就用高压锅煮,快。兰兰呢,怎么没见她,也没见虎子,不会昨晚上都回家了吧?不是说都在家住吗?”
母亲唠叨着就往外婆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口,看到外婆的遗像挂在墙上,曾经的卧室已经变成了灵堂,母亲愣了很久才说:“妈,你就是小孩子性子,大过年的,你闹得是个啥,赶紧的,小小给你煮了稀饭,出来洗漱了。”
小顾跪坐在垫子上打瞌睡,听到丈母娘的话,顿时惊醒,喊了声:“妈!”
王晓晓的母亲直接走到外婆的遗像前,摸着相框说:“这不是你让小小给你做的吗,现在就拿出来摆上了,还别说,这照片还挺好看的,妈,妈,妈,你出来呀。”
小顾站起来搀扶住丈母娘,对着门外喊:“小惠,小惠,赶紧叫你们家王总过来,妈在这里。”
小惠和王晓晓赶紧过来,看出了母亲的异样,毛毛也赶了过来,一起把王晓晓的母亲搀扶着回了自己的卧室。
小顾自打进入王家,成了王家的女婿,就不知道怎么称呼王晓晓。王晓晓是他的上司,他敬佩她的能力,可他却又是她的姐夫,本来应该跟着王兰喊二妹,可他怎么都喊不出口,就一直王总,王总地叫着。
毛毛说:“二姐,大妈这是心魔了,只有确认外婆真的走了,她才能醒过来,等舅舅大姨妈他们来了试试看吧。”
时间差不多八点半,王晓晓喊醒了在沙发上的王涛:“涛,赶紧起来,吃点饭,然后和小回去机场接人,大姨妈几乎全家都来了,八个人,你们去接人,我去订房间,现在还不知道舅舅家来几个人,等来了再说吧。”
王涛迷迷糊糊地睁看眼睛:“妈和爸咋样,妈是不是还像昨天晚上那样糊糊涂涂的?”
“比昨晚还糊涂,唉!”王晓晓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舅舅的电话终于来了,舅舅说:“我们是中午十二点的飞机,下午三点半到,你安排人来接我们。本来我们全家都要来,可到了成都,家里又有事情,你舅妈和大姐不来了,我就带着五妹来了。机票都买好了,又退掉,赔了不少钱呢,二妹,你可得给我报销啊,我买机票都是借的钱。”
“好,就你和五妹两人,行,知道了,下午去接你们。”王晓晓盘算了一下,大姨妈和舅舅一定是要住在家里,和母亲在一起的,五妹就去和表嫂们住一起。舅舅作为外婆唯一的儿子,守灵必须的。
不知道为何舅舅全家出门,到了机场临时变卦只来了两人。
王晓晓的母亲到处找外婆,喊着外婆吃饭了。小婶和毛毛一直陪在身边,谁也不敢说,外婆已经去世了。
十一点多,王涛和小惠接回来大姨妈一家人。
大姨妈见到王晓晓的母亲抱住就哭,之后跪在外婆的遗像前起不来。
大姨妈家的五个孩子从小就喜欢去外婆的龙凤镇玩耍,尤其是放假的时候,必定要在外婆那渡过大半假期。龙凤镇成了几个表哥最喜欢的地方。外婆每天的任务就是给几个表哥弄饭吃,半大小子每次去外婆家,都要把外婆家的米缸吃个干净。
舅舅家的五个千金,都害怕外婆,受舅妈的影响,这几个孙女越长大越和外婆不亲,甚至外婆腿摔坏的那段日子,舅妈和几个孙女都不愿意照顾外婆。幸好,舅舅还算孝顺,能经常去照顾外婆。
后来,五妹给晓晓说了原因,才知道,舅妈在来成都的大巴车上睡着了,做梦,梦见外婆,外婆一直对舅妈微笑,也不说话。舅妈醒过来吓了一身汗,说啥都不愿意来,说外婆在梦里笑,那意思就是找她来了,恨她。舅舅家老大老二都不约而同梦见了外婆,说外婆在吃饭,或者在走路。几个姑娘听舅妈这样说,也不愿意来了,最后,只有老五愿意跟着舅舅走。
大姨妈哭得起不来,王晓晓的母亲四妹还有些皱眉,她去拽大姨妈:“大姐,妈这是搞到玩的,她越老越像个小孩了,等一会,她就自己回来收拾这些东西了,这个照片也是去年闹着二妹给做的。你别哭,妈喜欢早上出去在小区里转转,等一会就回来了。”
大姨妈拽着四妹跪下来,看着四妹有些呆傻的样子,对她说:“四妹,妈走了,妈没有了,我们的妈妈离开我们了,她去另外一个世界找咱们家的爸爸去了。四妹,四妹,咱们从现在起就是没有妈妈的孩子了。”
“胡说,妈一会就回来了。”
“四姨,外婆去世了,外婆走了,永远永远的走了,我们谁都见不到她了。”大表哥对着王晓晓的母亲大声说。
“四姨,外婆再也回不来了,我们都是来送外婆的。”
“送你外婆去哪?在我家不好吗?要接到你们家?你们的爸爸还瘫在床上需要人照顾呢,对了,你们都来了,姐夫哥怎么没来,都来过年才好。”
“四妹,珍珍,妈去世了,就是死了,你醒醒吧,大姐他们全家都是来给妈送行的。”王春生走到四妹跟前,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对着她大声喊。
“别喊了,我知道了,妈去了哪里?你去让她回来,说大姐都来了,都来看她的。”四妹还是晕晕乎乎颠颠倒倒的。
大姨妈实在看不下去,对着四妹的脸扇了一巴掌,四妹愣住了,看着自己的大姐。
“四妹,妈死了,妈没有了,你听清楚,妈已经死了,现在殡仪馆,不在家了。四妹,妈已经死了。”大姨妈重复了好几遍。
“啊,妈死了,死了,怎么死的,我怎么不知道,不可能的,刚才还和我们一起吃饺子呢,妈在哪里,在哪里?”四妹此时开始慌张,开始流泪。
大姨妈把四妹揽进怀里:“哭吧,四妹,姐知道你和妈感情深,这几年妈一直都在你家,姐懂。”
四妹“哇”的一声哭出来,哭得几乎晕厥,可王晓晓却送了一口气,她知道母亲心里的结终于打开了。
看的热泪盈眶
好难过
今天啥时候更呀
看了不停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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