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得开,找得开。”摊主眉开眼笑,将银子收进口袋,然后又递上一些铜钱。李生收好铜钱和胭脂,便不再停留,大踏步地朝着柳氏茶庄而去。这个茶庄之所以用母亲的姓氏命名,是因为父亲不想和李家扯上任何一丝关联。...
李生一路走来,只见延州城内热闹非凡。早晨金黄的阳光直射进延州城内,路两旁早已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摊位,有卖早点的,也有卖胭脂水粉的。李生喜欢这副热闹景象。
李生左拐右拐,轻车熟路地走进一条条小巷、一条条宽阔的大马路,最终在一条比之前路过的所有道路都要宽阔的街道前停了下来。
这条街道正是西三大街,整个延州城内数得上号的热闹异常的大街。李生没有急着进入那西边高高耸立的柳氏茶庄,而是先来到茶庄东边的一个摊位上。
摊位的主人一见到李生前来,便眉开眼笑,“这位公子,是要些胭脂水粉吗?我这里的好货可是多了去了,你瞧瞧看,都是上好的胭脂呢。”说罢,摊主打开一个盛放胭脂的盒子,只见里面红彤彤的,一眼就能瞧出是上好的货色。
李生站在摊位上摆放的一块铜镜前照了照自己,只见镜中自己黑衣金丝,颇有些阔少爷的风范,但又不失干练。
等照完镜子后,李生瞥了一眼摊主,只见摊主仍旧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李生又瞥了一眼摊主手中的盒子,顿时来了兴致。只见这盒胭脂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朱红的光芒,再配上那精致的雕花木盒,一看就不是平凡货色。李生想到了母亲经常涂抹的那盒胭脂就是这种颜色。
“这胭脂多少钱?”
摊主竖起五根手指,“我看您是贵客,也不和你瞎讲价,五十文。”
李生觉得五十文不算贵,于是摸了摸口袋,顿时眉头皱起,“我身上只有银两,你能找得开不?”说罢,李生从口袋里掏出几个散碎银两。
“找得开,找得开。”摊主眉开眼笑,将银子收进口袋,然后又递上一些铜钱。
李生收好铜钱和胭脂,便不再停留,大踏步地朝着柳氏茶庄而去。
这个茶庄之所以用母亲的姓氏命名,是因为父亲不想和李家扯上任何一丝关联。
刚一跨进茶庄的大门,一个伙计模样的人立刻迎了上来,开口便问道:“这位公子是来买茶吗?”
李生思索了片刻,问道:“你们有什么茶?”
伙计呵呵直笑,“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家的茶叶种类是延州城最丰富的。像白的、黑的、红的、绿的、黄的,那是应有尽有。”
李生又好奇地问道:“你们这儿生意可好?”
那伙计一听,立马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生。只见李生生得相貌堂堂,一身黑衣配上金丝,华贵又不失干练,想必是个在外面经商的主儿。但细看李生的脸庞,白白净净的,没有丝毫在外经商饱经风霜的模样,一时间伙计也下不来定论,只知道眼前这人有钱就是了。
“公子,我们这儿生意可火爆了呢,你别看现在没人,等一会儿太阳从东边升上来,能从我们这儿看见的时候,那指定是人满为患。我在这儿当了好几年伙计了,别的不提,就这什么时候来人,我门儿清。”
李生不想再装下去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家掌柜在哪儿?”
伙计一听,觉得眼前这位更加不得了了,于是喜笑颜开引着李生往那柜台而去。等走到柜台前,伙计用手一指柜台后面正用一双眼睛盯着李生的壮年人,“这便是我家掌柜。”
李生扭过头,对着掌柜自我介绍,“掌柜你好,我是李生,父亲昨晚应该和你说过了我今天要来。”
掌柜点点头,“昨晚东家确实说过了……”掌柜扭头,看向一个正在打杂的杂役,大声喊道:“胡毅,我让你准备的扫帚你准备好了没有?”
那杂役赶忙点点头,“回掌柜的,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既然准备好了,那你就给他吧。”
闻言,胡毅笑嘻嘻地拎着扫帚走了过来,一把将扫帚扔进了李生的怀中。李生下意识地接住,那引路的伙计此刻的表情要说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李生还有些不明所以,“掌柜的,你给一个扫帚给我干啥?”
掌柜却摆着一张臭脸,大声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负责茶庄的清洁,不仅仅是地上的清洁,还有桌子上的,都得弄干净,明白了没有?”
说罢,掌柜自顾自地打起了面前的算盘,那算珠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就像此刻李生的内心,七上八下的又嗡嗡作响。
李生干咳了一声,再次确认道:“掌柜的,我父亲是李宗,你是不是弄错了?”
掌柜仍旧拨弄着算盘,好半晌才说道:“你若不想做,有的是人想做。”
李生仍旧呆在原地没有动弹,掌柜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瞪着一双牛眼,说道:“怎么?你不愿意做?不愿意的话就自己出去。”说罢,掌柜指了指茶庄大门。
李生确认道:“父亲是让我做这个吗?”
“不管是谁的主意,你都得做。”
两人四目相对僵持了片刻,李生想起昨晚父亲对自己期待的表情,无奈地点点头,“好,我做。”
于是,李生拿着扫帚往着正在打扫卫生的胡毅而去。在李生走后,掌柜难得露出一个搞怪的表情,对一旁看了半天戏的伙计说道:“唐涛,我是不是太严厉了?”
伙计摇摇头,“我有些看不懂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是谁?”说着,唐涛指了指李生。
掌柜摇摇头,“他是谁嘛?关于这个问题,你以后会知晓的。”
伙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刚才看上去确实是有些和平常不同,比平常严厉多了。”
“是吗?我还以为严厉些好一些呢。”掌柜拿起算盘,往着身后里屋而去。
眼瞅着掌柜走进了里屋,伙计便绕到柜台后面,就这样像一支定海神针杵在那里。他是这个店铺的二把手,负责给客人介绍茶叶以及称茶和其他很多杂活,基本上来买茶的客人都要从他手里走个流程。
李生拿着扫帚,眼神幽怨地看了一眼里屋的大门,掌柜的身影早已消失了,但他仍旧不甘心自己只做个扫地的杂役。
于是,他来到胡毅身旁,眼睛却暼着掌柜的座位,用力往着地上扫了几下,却不料那扫把带着灰尘往胡毅身上而去。
“停停停!”胡毅赶忙喊道,“你再扫我就得变成一尊泥塑了。”
李生这才回过神来,眼神饱含幽怨,问了胡毅一个问题,“你说,这掌柜的位置我能不能上去坐坐看?”
胡毅剧烈咳嗽了一声,不知是被李生的话吓到了还是被那灰尘呛到了。他一拍李生的肩膀,说道:“你小子才刚刚来,就惦记上掌柜的宝座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李生没好气地再次往胡毅身上扫了一下,“怎么?我就不像是做掌柜的料吗?”
胡毅赶忙躲开,“你还是和我一样老老实实扫地吧,这个店铺对杂役的待遇还不错,一个月能赚到半贯钱,足够养家糊口呢!”
说罢,胡毅又瞅了瞅李生,只见他黑衣金丝,一眼看上去就是上好的料子,于是胡毅的好奇心也涌了上来,“你是叫李生吧,早上掌柜和我说了。你这身衣服多少文啊,看上去挺漂亮气派的呢,我也想搞身穿穿。”
李生瞅了一眼胡毅,只见他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衣袖都已经纰裂,线头像是一只乱窜的长蛇挂在袖口。
“我这身衣裳是我母亲给我买的,我也不知道值多少文,反正应该不低才是。”
胡毅哦了一声,终于是将心中的好奇说了出来,“我看你生得白白净净的,不像是干粗活的,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到这儿来当杂役呢?”
李生叹了一口气,他原本也是不想充当杂役的,但奈何这个掌柜似乎是针对他一样,甚至连让他反驳一下的机会都没给。真是不知道爹爹是怎么和这个掌柜说的,还是说爹爹也知道这掌柜是什么德行,故意把他送来这里找罪受?
一想到这儿,李生心里就平衡了不少,毕竟这可能就是爹爹的意思,所以还是顺理成章地接纳为好。
李生拿起大扫帚继续扫着地面,很快他就开始懊恼了。只见原本黑漆漆的衣服此刻已经沾满了灰尘,尤其是裤子,更像是两条用灰尘塑成的柱子。
李生扭头望了一眼在一旁看戏的胡毅,问道:“胡毅,这里有没有可以更换的衣裳,我这身衣服不太合适。”
胡毅点点头,“我早就想说了,但一想到你往我身上扫灰,我就没有告诉你了。”随后胡毅指了指里面一间小屋子,“那里面有供下人更换的衣物,自己进去换一身合适的吧。”
“好咧。”李生嗯了一声,便朝着那间屋子而去。进到屋子里面,只见这是一处很狭窄的空间,里面摆放着两排架子,架子上面摆满了黑灰的衣裳,最里面还有着五颜六色的衣裳,想必是下人们早上换下的。
李生走到架子旁,挑了一件合身的黑灰衣裳,然后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换好衣服之后,李生来到铜镜前瞧了瞧,镜中的自己看上去俨然有了几分下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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