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宁再站不住,想护在小雯跟前。
手腕却被谢凛死死拉住。
“不要!我求你,把小雯留给我,以后我一定对她严加看管,我一定好好照顾曲小姐,实在不行我让位,我把谢太太的位置让给她,只求你放过小雯!”
回应她的,却只有谢凛沉不见底的眸。
小雯还是被拖了出去。
她在屋里求,小雯在外头喊。
替她喊冤,替她不平。
没有一句,是为自己。
江宁宁嗓子都要求哑了,谢凛始终没松手。
外头的呼喊却忽然被一道闷响替代。
江宁宁敏锐的闻到风中带来的血腥,脑袋一空。
门口跟着有人跑进来:“先生,小雯在楼梯那想躲,没站稳,摔下去……人已经没气了。”
死了?
江宁宁脑子有一瞬空白。
跟了她半辈子的小雯,就这样没了?
不可能!
“你们骗我!医生都没找,你们胡说什么呢?小雯绝不可能死!”
她崩溃的起身想冲出去,谢凛却不许。
“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不嫌晦气?等他们收拾完了再出去。”
死人?晦气?
他明知道小雯对她多重要!
江宁宁恨恨瞪着他,恨不得把他的心抛开来看看。
面前人表情终于有了片刻松懈,却仍旧狠厉。
“用她的死换你长个记性,当了三年的谢太太,你该有个豪门太太的样子了。”
他扔下她转身。
走之前,还不忘往她心上插上一刀——
“她既然喜欢装病,以后就不准家庭医生给她看病,也好让她体会,生挨病痛的滋味!”
喉咙里蔓延出血腥,江宁宁分不清这通从哪儿来。
踉跄走到门口时,楼下地砖上只余下一滩血污,和一枚她前不久送给小雯,说要给她做嫁妆的金镯子。
那小丫头到死,都念着她的未来。
可她自己,再无未来。
江宁宁跌坐在地上,地砖冰冷,远不及人心寒凉。
胸口经风一吹,她再抑制不住,一股刺眼的红从嘴角滑落。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看到小雯在朝她招手。
然后,越走越远。
那样鲜活的一个人,就那样,凭空消失的干干净净。
好像从没来过。
……
再睁眼,江宁宁是被疼醒的。
喉咙里,火烧一样的痛。
她捂着眼睛,本能的叫‘小雯’。
第三声出口仍旧没有回应时,她才猛然回神。
小雯于昨天,就没了……
被她曾经挚爱的男人,活生生给逼死的。
就因为,小雯帮她说了几句话。
她捂着眼睛,数不清的泪从眼眶里溢出来,几乎要把她的心整颗腐蚀。
她还是强撑着收拾了自己出门。
小雯跟了她十六年,生前护不住她,死后,她想给她一处安生之所。
没曾想,她还才出房门,外头的人先找到了她。
说外头有个火急火燎的人,说是江家的司机,有急事要见她。
时隔半年,再见娘家人。
来不及过多寒暄,那司机见了她就直说了来意。
“江老太太得病,没多少日子了,会诊的专家说,要是能搞到覃老中医留下的药丸,可能有一线生机,小姐,求你救救老太太。”
几年前谢凛带她去星城旅游,路上遇到覃老中医帮他解了燃眉,事后,覃老中医登门道谢,送了他们两颗祖传能救命的药丸。
谢凛之前车祸用过一颗,如今还剩一颗。
江家早在谢凛决定给曲夏办婚礼起,就和江家闹僵,如今只能托她去求。
可谢凛根本不见她。
她等了他一整天,最后在别墅门口将他拦下。
她才吐过一回血,开口都没多少力气。
可她还是强撑着:“求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把覃老中医留的药丸给我,救救我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