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你的,你要还给谁?”
他摁着她的手不许她摘,看向桑思娴的眼也多了几分不满。
“云娘生性单纯,你没必要欺负她。”
他是真护的紧,圈着她呈保护状的手都不敢松。
桑思娴忽然有些想笑。
可眼泪不争气,先一步酸了眼眶。
叶听云却哭的更大声。
“‘阿寅’我只是害怕,如果嫂嫂因为我拿了镯子就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那我宁愿不要手镯,我只要你。”
她一哭,尉迟砚就乱了神。
“不会的,没人能把我从你身边抢走,我还等着你给我生一个像你一样可爱的孩子。”
他哄着她回房。
临走前,那双眼睛实在无情。
桑思娴脑子里却不受控浮现他最后说的那句话。
如果没有那场假死背叛,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该出生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中。
可现在……
时间太久,她都快忘记第一次知道这个孩子存在时的欣喜了。
之后几天,尉迟砚再没在桑思娴面前出现过。
听府上婆子说,他告了假,整日带着叶听云出门看山看水。
丫鬟们私下说起他们时,桑思娴总会连带着被嘲。
无非是说她厚脸皮,还不走云云。
她听过,只是沉默着整理包袱。
摆在妆奁边的纸条被风吹的打转。
上头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计划通过,你的死遁日期定在十五日后。】
桑思娴从不是犹豫不决之人。
既然要走,那就得走的干净。
屋子里挂着的夫妻画像,窗台上尉迟砚亲手雕刻的一对人偶,还有那些桑思娴舍不得扔的书信……
从前这些被她视为珍宝之物,如今,都成了她可悲情爱的见证。
她挨个将东西放进箱子里,每放一样,就抹掉一段和尉迟砚的回忆。
直到全部清完。
她抱着箱子出门,却在府邸门口瞧见了多日不见的尉迟砚。
叶听云不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惹的他开怀。
他笑着将人搂进怀里,到嘴边的话还没脱口,撇到桑思娴手里的箱子,脸上神情又一瞬凝滞。
“你抱着这些做什么?”
桑思娴看了眼怀里的东西,陈述事实。
“不要的东西,自然是扔了。”
尉迟砚却猛然皱眉。
“这些都是我大哥留给你的,你能舍得扔?”
“有什么舍不得?”
最先舍下一切的,难道不是他吗?
桑思娴忍着眼底翻滚的情绪,看着面前人,声音比风还轻。
“这段时日总有人劝我放下,我想过了,守着个永远回不来的人确实没必要,不是吗?”
“自然不是!”
尉迟砚挥手否认,上前几步想来拉她。
桑思娴却躲开他的手,从箱子里翻出了他送给她的第一样信物。
一对寓意着【两情长久,朝夕可见】的青玉流苏鸳鸯簪。
尉迟砚心脏莫名一坠。
就见她拿着簪子走到叶听云跟前比划。
“果然和你很配,送你了。”
她嘴角幅度淡淡。
跟当年小心翼翼抱着那对簪子,说要将它当传家宝的桑思娴截然不同。
尉迟砚再按耐不住心头的慌乱,握住她的手。
“这段时日外头那些风言风语你不用放在心上,我答应过大哥会好好照顾你就不会食言,这辈子你只管安心待在尉迟府,待在我身边。”
这样的话,桑思娴在他还是尉迟砚的时候就听过太多次。
那时候她深信不疑。
真以为菩萨面前求过的一辈子,就不会出变故。
可当下再虔诚的誓言,都抵不过人心难辨。
桑思娴看着被他握红的手腕,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把那对簪子戴在了叶听云头上。
“更贵的东西都给了,一对不值钱的簪子而已,也没什么舍不得的,就当,是她心爱衣裳的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