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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砚走后,四个人心里各怀心事,玩得并不如之前没有包袱,聚会早早便结束了。
云欢和他们在“雾巷”门口分别,打算独自打车回别墅。
她的心里乱成一团,她以为岑砚一定会选择喝酒,却没想到岑砚会突然吻了她。
很神奇的,她也没有一点抗拒。
她不知道岑砚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云欢在感情上一直很迟钝,大概是因为年少时的经历,她习惯把自己放在壳子里。
不过,她在钱上却反应地很利索。
她再想不通,今年的账还是要算的。
她心神不宁地算完这个月的工资,分出一笔钱熟练地汇入一个账户。
岑砚虽然嘴上对她狠毒,但当老板是真的大方。
清吧的工作她一直不舍得放弃,就是因为,老板开的工资太高了。
包吃包喝就算了,价格还那么吸引人。
难怪当初应聘的人这么多。
可岑砚却只选择了她。
意识到自己又在想岑砚了,她连忙摇了摇头,不想让自己这样。
她光脚走到窗户前,往楼下看了看依旧空旷的露天停车区,岑砚还没有回来。
她皱了皱眉,纠结自己要不要再打个电话过问一下她的金主爸爸。
就当是做秘书的敬职敬业。
可还没等她自欺欺人,手机突然“叮咚”一声响起,恰好是岑砚发来的简讯。
“今晚不回去。”
云欢盯着这几个字反复咀嚼,想要品出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
怎么都有一股意味不明的感觉。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一个独守空房的怨妇,在空荡荡的家里等着渣男的垂怜。
她拍了一下自己脑袋,处理完最后的事务,逼着自己躺在床上睡觉。
困意难得,云欢在心里给自己催眠,她要分清主次。
……
月上树梢,云欢难得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她还是居住在之前的筒子楼。
她加班到深夜,肚子已经是饥肠辘辘。
于是便打开手电筒摸黑下楼,找到附近最近的便利店进去。
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暖黄灯光下,她正在货架前比对两种泡面的价格。
这个梦太贴合云欢这个缺钱穷人的形象了,以至于向来觉浅的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身后传来卷帘门响动,她下意识把泡面藏到身后,转身却撞进岑砚泛着夜露的怀抱。
"云欢。"
他呼吸间有浓重的咖啡苦香,穿过梦境拥抱云欢。
他的掌心还躺着那方咖啡渍方巾,"你就这么缺钱?"
梦醒来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云欢有些不服气,这个梦有一点欺负人了。
怎么做到自己要反击的时候就中断了。
“嗯”。
没脾气的云欢异想天开,我就这么缺钱,要不你把公司给我吧。
她脑海里甚至都想象到了,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岑砚嗤笑她的表情。
要是被他知道了,她居然惦记着他的公司,他得说出多刻薄的话。
……
良久,真缺钱人士云欢赶走自己的幻想,忍气吞声,默默下床洗漱。
她的衣服年前已经被岑砚的生活助理帮忙搬到别墅里面来。
辞职和搬家的事还在考虑中。
她打算等自己找到适合房子的时候,搬走那天便找个机会请别人吃个饭。
也要请岑砚吃个饭。
她现在,吃的,岑砚的。穿的,岑砚拿回来的。用的,岑砚,买回来的。
半小时后,她穿戴整齐得体,正要往楼下走去。
刚打开门,她突然就醒悟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虽然是形势所迫,可她确实是住在岑砚的家里,还是他最隐私的地方。
可她潜意识里却还停留在两个人的关系处于似敌似友的尴尬期,并没有往深了想。
可一旦往深了想,味道就全变了。
或许在岑砚的视角里,她已经是默许了岑砚再次进入她的生活里,和他不计前嫌。
所以,她猛地看向主卧。
岑砚那天不是讨厌他们,也不是单纯心情不好。
他大抵是……吃醋了,吃的还是她从幼儿园起便一起长大的发小的醋。
迟钝如云欢,为自己的醒悟鼓了鼓掌。
心里一颗种子慢慢在破土而出,逐渐涌出土壤。
她顿了顿,还是选择用手拿起自己的拖鞋,蹑手蹑脚朝主卧走去。
站在门前犹豫了三秒,她尝试拧开门把手。
很好,岑砚没有上锁的习惯。
她深一口气,彻底推开房间的门。
房间整洁,被子叠得整齐,纱帘没有被拉上,有光透了进来。
主人一夜未归。
云欢在心里告诉自己,只看一眼,确定岑砚回来睡觉了就行。
可当她打开房间,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她彻底愣在原地。
床头柜上方干净,悬挂了一盏台灯,却只放着一个被纱帘透过阳光反射得流光溢彩的许愿瓶。
之所以流光溢彩,是因为瓶身都是碎片粘黏在一起的,纹路早已不似当初。
瓶身完好干净,可见修复它的人的用心。
云欢瞪大眼睛,猛地捂住嘴,死死咬住唇,不愿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她怎么知道这个瓶子是被修复过的,她当然知道,因为这是五年前她亲手在天台摔碎的。
她走得决绝,也摔得狠心,碎片七零八落,岑砚......得花费怎样的代价才能将它恢复成这样?
她的泪水很快从指尖滑落,“啪嗒”打在复古花纹的地毯上,很快洇湿不见踪迹。
岑砚写给她的情书依旧安静躺在许愿瓶里,从她这里看过去,能看到里面早已经不止一封。
她以为自己是对岑砚好,可是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到底把他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时间的钟表一步步走向“8”,可云欢却什么都顾不上,她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如泄了闸般倾洒,像是要把她好多年好多年的委屈,心酸,思念都倾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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