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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急事,要回去。”
  景熙每晚十点就要睡觉,她答应过他的,睡前要陪着讲故事。
  宴矜掀了掀眼皮:“怎么?家里着火了?”
  “被水淹了,我回去修水管。”顾星晚下意识回怼。
  不过她也不算撒谎,景熙第一天去幼儿园,她没能接孩子放学,他已经很委屈了。
  要是再错过讲故事时间,估计真得哭的哄不住。
  宴矜慢悠悠说:“都过一天了,估计你家楼下都淹了,打官司的时候记得叫上我。”
  顾星晚疑惑的望向他。
  “我好去看你笑话。”
  顾星晚:“!!!”
  她就知道这男人嘴里没一句好听话。
  宴矜见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难得笑了笑,放下手中文件起身:“走吧,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车就行。”她赶忙拒绝。
  既然都有未婚妻了,她不想再跟他有过多牵扯。
  宴矜立在她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似笑非笑道:“顾律师,虽然我是老板,但是能少报销一个员工的车费,我就想少报销一个。”
  说完,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他直接大步流星出了办公室。
  顾星晚咬了咬牙,磨磨蹭蹭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刻意等了几分钟,确认人已经走了,才拿了包包进电梯。
  走出律所大楼,清凉的风吹来,没看到男人的身影,她松了口气。
  正要掏出手机打车,面前停了一辆熟悉的宾利。
  车窗降下,传来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上车。”
  “我打了车。”顾星晚挣扎。
  宴矜挑眉看向她:“这是在公司大楼,一会儿还有不少人出来,你确定想让所有人看见我们俩在这里僵持?”
  顾星晚心虚的往身后大楼看了一眼,没瞧见有人出来。
  她在心底纠结了两秒,磨了磨牙,终究还是上了车。
  车子启动,宴矜懒懒的朝她看来:“去你刚买下的咖啡馆?”
  顾星晚默默攥紧了身侧的拳头,羞辱,这绝对是赤裸裸的羞辱。
  可是想到面前的人暂时是自己的老板,她强挤出一抹笑:“不是,去云中苑。”
  咖啡馆离家还要走十几分钟,现在已经九点二十了,她没那么多时间拖延,所以报了个隔壁小区的名字。
  宴矜轻笑:“哦,原来顾律师有家。”
  顾星晚默默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你没家?
  你是乌龟自带房吗?
  不过这话,她自然不敢当面说出来。
  现在她要养孩子,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车子在小区门口缓缓停下。
  宴矜往外瞥了一眼,是一个老小区,周遭设施有些破旧。
  小区门口就一扇大铁门,和一盏发黄的路灯,连个保安都没有。
  他拧了拧眉,忍不住问:“之前那套房子,为什么不去住?”
  顾星晚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那套房,是他们俩刚谈恋爱的时候买下的。
  那年她不到二十岁,他还在读大四。
  宴矜心疼她在烧烤店打工,每天来回要两个小时的通勤,以她的名字在附近买了套房。
  那里藏满了她和他的回忆。
  入狱后,她就再也没去过了。
  顾星晚抿了抿唇,压下心底的涩意,淡漠说:“没必要,那是你的东西,你自己处置了吧。”
  说完,她没再看他一眼,推开车门快速下车。
  云中苑跟她住的小区是互通的,顾星晚走进去,绕了几步路回家。
  黎施悦坐在客厅沙发上,瞧见她,一脸八卦的凑上前:“星晚,刚刚楼下那个人是宴矜?他送你回来的?”
  顾星晚顿住,这套房子临街,从阳台确实可以看见外面的马路,她没想到就这么巧被黎施悦看到。
  她刻意岔开话题:“景熙呢,怎么没看到他?”
  “在浴室呢,他说他要自己洗完澡,等你回来给他讲故事。”
  黎施悦伸手将她拽在沙发上坐下,笑眯眯说:“你别打岔,你快说说你们俩进展到哪一步了?”
  她也是见证了七年前两人过往的。
  当初星晚入狱,都是宴矜一个人忙前忙后花钱找人,四处打官司。
  那种状况下,他都能不离不弃,黎施悦想不明白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就分手了。
  顾星晚坐在沙发上,头顶是一盏普通的吸顶灯,发白的灯光落在脸上,带着说不出的落寞。
  她抿唇,浅浅笑了笑:“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黎施悦脸上吃瓜的笑僵住,讪讪道:“算了算了,男人多的是,也不差这一个。”
  她是希望星晚过得好,但道德底线还是有的。
  “其实就算没有未婚妻,我和他之间的差距,也是无法逾越的。”顾星晚有自知之明。
  七年前的他,是一只羽翼尚未丰满的鸟,她靠着算计得到了他。
  现在,雄鹰羽翼丰满,她和他的距离,不是简单一句爱和不爱就能解决的。
  成长的代价,就是认清现实。
  黎施悦见不惯她这副自暴自弃的模样:“害,不过是一个玩过的男人罢了,没什么值得留恋的,说什么距离不距离的。”
  “过两天我再给你找个更好的。”
  黎家虽然不算特别有钱,但是在云城也有自己的小圈子。
  她认识的优质男性也不少。
  顾星晚知道这是在安慰她,笑着应了声:“好。”
  顾景熙洗完澡,自己包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看到顾星晚,兴奋的扑到他怀里:“妈咪。”
  顾星晚将他抱在大腿上,帮忙擦了擦滴水的头发。
  黎施悦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包包:“太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顾星晚放下孩子就要起身。
  黎施悦摆了摆手:“不用了,我的车就在楼下,明天你要是没空,我还去帮你接孩子。”
  “但后天恐怕就不行了,我爸让我去一趟京市,谈个生意,估计得两天时间。”
  “行,我想办法提前安排好。”
  人走后,她拿出吹风机帮儿子吹头发。
  吹风机呼呼的声音掩盖了她的怔愣,她得尽快找个能接送孩子,还能做晚餐的保姆了。
  晚上讲故事的时候,顾景熙忽然拉着她的手,委屈巴巴喊了声:“妈咪。”
  “怎么了?”顾星晚疑惑的望着他。
  “今天在幼儿园,老师让我做自我介绍,我只说了妈咪,他们全都追着我问是不是没有爸爸......”
  小家伙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滚落。
  这也是他为什么打电话的时候,会那么委屈。
  平时他都可以忍的,可是今天听到妈妈的声音,实在有些忍不住。
  顾星晚心一阵阵揪着痛,连忙伸手将孩子抱进怀里,愧疚说:“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
  当初发现怀景熙时,她其实后悔跟宴矜说了分手的。
  她不希望孩子重蹈自己的覆辙,所以给他写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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